摘 要:张爱玲的小说深受英国小说家毛姆的影响。在小说的创作结构上二者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。本文将从两位作家创作手法来说明张爱玲所受毛姆的影响,并讨论一下张爱玲在受毛姆影响的基础上的文学创新。
关键词:张爱玲;毛姆;创作手法
张爱玲的小说创作深受英国作家毛姆的影响,周瘦娟、施蛰存等诸多学者普遍认为张爱玲小说的创作手法深受毛姆的影响。如果你仔细品读了两位作家的作品,你就会发现此言不假。张爱玲与毛姆无论是人生经历还是人生态度和创作思想主题上,或是创作的手法上确实存在着许多相通之处和相似之处。细细的品读还能发现张爱玲小说对于毛姆风格的创新与发展。
两位作家通过作品的创作主题揭露了社会的残酷,通过自己独特的创作手法让读者更深刻的了解了他们的主题、他们的作品。事实上毛姆和张爱玲对与自己的创作原则都有清晰地理论认识。就毛姆而言,20世纪上半叶是英国短篇小说的繁荣时代,各种风格流派纷纷兴起,有詹姆斯开创的细腻的心理描写,康拉德浓墨重彩的情景交融,乔伊斯首创的意识流写法,和劳伦斯对性本能、潜意识的描写。各种现代派风起云涌之时,毛姆不顾批评界的毁誉,坦然继承了通俗小说的传统,把为大众所喜闻乐见的形式作为小说的最高创作目标,把自己定位为一个“讲故事”的人。
张爱玲同样以通俗作家自居,她丝毫不掩饰对通俗小说的喜爱。关于自己的创作追求,张爱玲在《自己的文章》中坦言:“一般所说时代的纪念碑那样的作品,我是写不出来的,不打算尝试,因为现在还没有这样集中的客观题材。我甚至只是写写男女之间的小事情,我的作品没有战争,也没有革命”。在多少恨的前言中,她说:“我对于通俗小说一直有一种难言的爱好;那些不用多加解释的人物,他们的悲欢离合。如果说是太浅薄,不够深入,那么,浮雕也一样是艺术啊。我觉得实在很难写,这一篇恐怕是我能力所及的最接近通俗小说了,因此我是这样的恋着这故事”。她给自己的第一部小说定名为《传奇》,目的是在传奇里寻找普通人,在普通人里寻找传奇。她写的就是凡俗世界的男欢女爱,封建大家庭的人情琐事。张爱玲也讲故事的可信性和主题凸显的自然痕迹。她在《自己的文章》中还提到“写小说应该是个故事,让故事自身去说明,比拟定了主题去编故事要好些”。由于当时的时代、当时的人们、以及当时的思想文化环境,张爱玲选择这样一种通俗的切入口去跟时代与大众对话,正是她作为一个作家不俗的过人之处。当时在殖民统治下的上海,“只有女性的情爱与生活细节,是殖民者最不觉得具有威胁,最不愿费力气去管的,所以在战争与殖民的夹缝中,男人的厮杀呐喊没有留下,反而是女人的悲欢种种被留下来了”,那些没有壮烈可言而又为人们感兴趣的“庸人俗事”留下来了。更深刻的是,她对“俗”的挖掘,在“庸人俗事”中所寄寓的凌厉的文化批判精神,苍凉的人身万事的体悟与生命感悟,使得我们应该对其小说创作中所蕴含的文化批判精神有充分的认识。作为现代最会讲故事的作家之一的,毛姆短篇作品中的情节、人物、主题等无一不经过细心选择。他反对随意开头、结尾无尾。他这样分析自己的创作技巧:“我要写的故事,从点题到结局,结构严谨,一气呵成,它叙述一个物质或精神的单一事件,凡是对情节发展不是最为必要地情节一概删去。这样就会产生一种戏剧性的统一效果”。毛姆还指出,“作者讲述的故事应该有条理、有说服力,故事应该有开端、中间和结尾,结尾必须是开端的自我结局。情节事件应该具有肯能行,不仅应该发展主题,而且应该产生于故事”。的确如此,毛姆的短篇小说总是以环环相扣的故事吸引读者迫不及待的都下去。小说的开端大都有一个讲故事的人或是干脆又叙述者“我”直接参与其中进行讲述,而在小说的结尾总是加以呼应,形成一个完整的“讲故事”的结构。另外,毛姆还经常在开头以一个人物对叙述者“我”讲述第三这的故事作为小说的引子,在进入故事之后便让故事主人公直接面对“我”讲述他自己的故事。他的很多短篇名作,如《人性的因素》、《外表与事实》、《蚂蚁与蚱蜢》等莫不如此。这样的叙述技巧大大增强了故事的真实感。
张爱玲对毛姆讲故事模式有所借鉴,最能看出她对这中模式借鉴的是《第二炉香》,与毛姆的《外表与事实》的叙述方式同出一辙。这两篇小说都是以“我”亲自出场来讲述别人的故事。两部小说的开头,两位小说家都是以一个人对“我”讲述第三者的故事作为小说的引子,在进入故事之后便以全知、全能的视角继续情节的发展。然而张爱玲的借鉴也并非完全的套用,毛姆进入故事前的引子比较长,仔细描写讲述人的样貌、来历,叙述与“我”谈话的过程,交代讲述的环境,如饭馆、茶厅、客厅、俱乐部等等,这样虽然增加了故事的可信度,谱写了浪漫的异国情调,但多数读者或许会不耐烦而直接跳过。而张爱玲在借鉴的基础上融入了中国传统话本小说的开头方式,就是在故事开场的时候,摆出故事化叙事的姿态,来一段开场白,营造一个叙事场,确立一个讲与听的框架,从形式上看,这些开场白是导入故事的套话,而当读者读完了整个故事,回首来看便会发现,香烟缭绕之下,若明若暗之中,故事的主人公出现在我们的面前,而文首的开场白已经为全文奠定了基调。这些开场白不仅仅具备导入的功能,而且为我们营造了讲故事的氛围。
通过这样的创作手法,让毛姆与张爱玲在不经意的“讲故事”中,把他们通过自己冷静、客观而又锐利的眼光观察到的生活,用冷讽而机智的方式讲述给读者,让读者看清人性中“恶”的一面。
参考文献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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